北京:书承上回和未完待续

January 4, 2018

2017.12.29–2018.1.1

北京之行的起因很简单,蛋蛋在微博上说自己元旦放四天假,我恰好又考完试,于是便在评论里提议和肥肥去北京找她玩。一方面是考完试想出去透透气,另一方面旅行总是大有裨益的,和不同的人和物接触可以补充不同的视角的思考。去年六月去加拿大的时候正是如此,旅途中萌生的一些想法,日后逐步深入和完善,再形成自己的观点和文章。更棒的自然是和久未相见的挚友们会面,通过交流、观察和感受收获不一样的观点和启发。

凌晨五点的广州,国际化和书店

早八点的飞机,可比早八点的课刺激多了。凌晨五点从睡梦中抽身,麻利地洗漱穿衣匆匆出门,行李箱滑轮划过地面的声响在夜里震耳欲聋,在地铁站铁闸前等六点开门的体验也算是头一回了。一路上还用手机拍摄了很多场景准备当作VLOG的素材,但后来玩得太开心就忘了拍,最后也没有用上。

在飞机上不出意外昏睡过去,一睁眼预备降落的提示广播已经响起。值得一提的是出机场的时候竟然碰上了某位女明星同路,十个左右的记者跟着她在疯狂拍照,戴着帽子和墨镜没认出来是谁,即便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位明星[1]。去到酒店放下行李,前往王府井大街上的一家商场吃午餐。在Apple Store王府井店摸到了刚出货不久的iMac Pro,深空灰色的机身和键盘实在是太好看了。之前在广州天环未能一睹其身姿,没想到来北京见到了。

午饭后回酒店休息,一睡就是两个小时,起来时天已经漆黑一片。久闻太古里之繁华,于是晚上决定和肥肥去三里屯逛逛。路上和肥肥聊天,谈到一些「你国」见闻和以后的打算,才发现博学的人看问题的角度确实不一样,对历史有宏观了解之后看法也更加成熟和理性,反观自己一味的愤世嫉俗实在不堪入目。其实也能意识到自己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的缺失(即使是高中的也忘了不少),但实在是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:一个人作出判断时总会受自己知识面局限的影响,但个人的时间精力有限,志趣也大不相同,面面俱到自然难以达到,只能尽力去拓展广度尽量做到全面和客观。

来到三里屯,非常喜欢太古里一幢幢玻璃幕墙建筑的设计,很漂亮,再加上各种华丽的圣诞灯饰,「想带喜欢的人来一起看」这种心情又忽地冒出来。晚饭在一家居酒屋吃日料,环境十分可爱,店面装饰着竹制屏风,清酒瓶,鲤鱼旗等等日系元素,但价格偏高且份量很小,性价比低,总体不推荐。

饭后开始了我们的书店之旅。餐厅隔壁恰好有个叫言几又的书店,原本不在计划之中,但就在旁边逛逛也无妨。言几又一共有两层,墙壁、楼梯都是木质的,富有书香气质,一楼有一个提供饮品和点心的吧台,书的种类不算多,但整体氛围不错。接着去了来的路上看到的一家书店,路过时第一眼就被张贴在吧台后的巨幅正义联盟电影海报吸引了。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家名叫「复调」的店是一专营美国漫画的书店,一面白墙全是嵌入式的原版漫画,宛如漫画收藏艺术馆一般。撇去装潢上优秀的设计感和艺术感不谈,自己本身便是DC的粉丝,自然好感度倍增。听到店主为几个外国人介绍时那相当流利的英语,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。能够卖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一种幸福啊。

离开复调后去探寻了「老书虫」,据说被评为了亚洲十大优秀书店之一。位置有些隐蔽,需要走上一道狭窄的楼梯。到达之后发现老书虫更多是一个咖啡馆而非书店,书并不多,环境幽雅,适合和朋友来这里喝东西聊天。最后是PageOne设计书店,两层楼的面积还是蛮大的,以外文书籍为主,有很多设计主题的书,但由于快到打烊的时间了,没有深入探索。

第一天北京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其高度的国际化。在三里屯一晚上,遇到的外国人比我在广州CBD珠江新城遇到的要多得多,一路上至少听到了四五种种语言:英语,粤语,日语,法语,以及疑似俄语和意大利语。在PageOne书店来还遇到一对互相用英语交流的中国情侣,实在让人艳羡不已。

数不清的红房子,北海公园和蛋蛋

早上去故宫,略去忘带身份证半途折返的蠢事不提,排队安检出人意料地快。在高高的灯柱下,终于见到了一年多未见的蛋蛋,在长安街上来了个大大的拥抱。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,曾经说过寒暑假要聚最后也没有聚成,所幸一直都有保持联系就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啦。

上次来北京已经是小学时的事了,自己却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无法欣赏故宫长得一模一样的红房子,对历史知之甚少的人看起来固然少了许多趣味。好在有历史系的肥肥在旁讲解,基础的东西还是有所了解了。有趣的是,对比小时候觉得无聊黑着脸发脾气,如今至少是肯静下心来逛逛长长见识。人长大的一个特点便是拥有了更多的包容和耐心,毕竟知道得越多,越懂得自己的渺小。我是觉得无论如何对传统文化和艺术还是应该保持应有的敬畏之心,即使并不非常感兴趣,但怀着谦虚的态度从不同的角度审视或多或少也有些收获。

中午打车去了西单大悦城吃中饭,原本打算吃「胖哥俩」肉蟹煲的,谁知排队的人实在太多,只好作罢。然而转了一圈,发现其他店也基本被围得水泄不通。好不容易发现一家没人排队的店,三个人没有多想就进去了,翻开菜单之后才发现人家少人光顾不是没有道理的——实在是太贵了也。于是都挑着最便宜的点,最后人均竟然也没有过百。餐厅的名字忘了,但出品还是蛮不错的,味道中等偏上(但也没钱品尝别人的招牌菜噗),但摆盘确实精致。饭后阿蛋带我们去吃米芝莲新出的蛋黄鸡蛋仔,超好吃,每个鸡蛋仔里面都有浓郁的蛋黄。然而肥部长一路上还忙着工作,几个电话打下来鸡蛋仔已经几乎被我和蛋蛋瓜分完毕了。

接着打车去了北海公园。结冰的湖面上可以溜冰、踩车,大人小孩玩得不亦乐乎。我们沿着湖岸边逛边拍边瞎聊,十分惬意。冬天昼短夜长,时间不晚,但一轮落日就快要隐没不见了,恰好悬在湖面上空不远处。柳树光秃秃的枝条在空中飞扬,和弧形的楼阁相映成趣。路上我们还像小孩子一般抠树脚下的石子去砸结冰的湖面。晚上去吃聚宝源吃涮羊肉,汇合了鸭鸭。接着就是足足三个多小时排队噩梦,从五点四十等到九点多,最后真的是已经饿到不饿了,就争那一口气。

798 里的甜品店,望京warawara和世贸天阶

中午四人见面,在鹿港小镇解决了午餐,台湾菜,在广州没怎么见过[2],但感觉在北京还是蛮多店的。实在是很喜欢「望京」这个地方的名字,可是亲眼所见之后不免让人有些失望,原本用以通行的马路上停满了车,宽阔的车道如今只得两辆车通过,甚至连红绿灯都在罢工,交通之混乱令人咂舌。

接着按照计划前往 798 艺术区,区里除了一些室外的装置艺术,大多是一个个不同的展馆。去的时候没有什么有趣的展览,于是四个人便随意游览,十分佛系了。逛着逛着来到看穷游锦囊的攻略时看到的一家网红甜品店,叫味从山海。当时看图片只觉得十分精致,毕竟设计师对充满美感的东西总是心向往之。甜品的名字起得很棒,「长河落日」,「夏木荫」和「雪礁」等等,还能选不同颜色的餐具,味道并不出彩,胜在摆盘漂亮——纵使与官方图片上的不完全一致。拍照,聊天,吃,一顿优哉游哉的下午茶花去了两个小时的时间。

吸取昨天的教训,蛋蛋带着我们早早地来到了晚餐地点。正对面的望京SOHO也是设计十分别致的办公建筑群,设计师扎哈· 哈迪德同时也是广州大剧院的作者。Warawara是一家韩餐,超好吃,就是有点辣,吃的过程中不停喝水。以前还能吃点辣,到了大学反而越来越不能吃辣了,大概也是被「广东人不能吃辣」的自我实现预言给害了。

饭后出来天已经黑了,寒风也吹得紧。四个人走去地铁站,听着蛋蛋说她和邓老师的故事,谈论旧日同学的近况,调侃着有了伴侣的人,粤语夹着普通话,间中还要装模作样模仿北京话的腔调,四人并成一排迎着冷风和长夜哈哈大笑,旧年的所有伤心与不愉快也都统统烟消云散。

来到世贸天阶,着实被这块有如穹顶般巨大绵长的电子屏幕震撼了一番。四人先是自拍合照留念了一番,然后在广场上游荡。终于等到大屏幕上出现了 2018 新年快乐的字样,我忙不迭地举起手机录像。在世贸天阶巨大的电子天幕之下,和着喜庆的乐音,我们笑着互相大声说新年快乐。这一幕现在想起来仍然像梦一样,实在是有点太过美好了。如今回看视频,听到不经意录进去阿蛋的一句新年快乐,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和幸福。

后来在世贸天阶里逛了下便早早地散了,肉鸭和蛋蛋回学校都要走很长的路程,再晚点就不安全了。在地铁站告别的时候真是舍不得呀,只好用力抱抱说广州见,相信后会有期,未完待续。

北京之行到这里也就结束了,第二天便「拾掇」行李踏上归途。这实在是一篇详略不得当的坏游记,但我实在是太过贪心想将这两天快乐的一点一滴都记录下来。大家蜕去校服,各自经历了一年的磨炼之后又重新在另一个城市遇见,我竟从未想过这是件如此浪漫的事情。

北京真的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城市,一面是现代和繁华,一面却又是古老和历史厚重感,怕是我校「结合传统与现代,融汇中国与西方」使命的一个优秀案例了。可见北京本身便是一个具有多面维度的地方,我想不明白驱逐「低端人口」,清除、统一街道牌匾标识这样破坏多样性、灭绝可能性的举动对这个城市的发展会有什么好处。

放假前老大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任务,”Rethink about travel”。如果一定要概括这趟旅行的精髓的话:和谁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比去哪更重要。用蛋蛋的话来说就是「跟他们一起在非洲都开心啦」。也和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是一致的,不喜欢约伴出行,和陌生人一起只会令我局促不安顾虑重生。

「只要跟你们在一起,去哪里都好。」

是这个理儿。


  1. 后来查了下发现叫徐璐,但也并没有听说过…… ↩︎

  2. 查了下发现原本在天河城有一家,但 13 年就关门了。 ↩︎